深冬的梨花院飘着细雪，沈卿庭握剑的手节节渗血。院中跪着十三个青衣男子，领头的是当今圣上最器重的御前带刀侍卫——霍景 Po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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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说过你会来。」霍景 Poe缓缓抬首，嘴角挂着嘲弄的笑，「只是想不到你终于肯放下那柄玉薄剑，为一桩子虚乌有的命案搅入是非漩涡。」

沈卿庭咽喉发痒，喉咙里卡着当年在冰湖上冻碎的那口气。那柄月牙纹玉薄剑还鞘在床头，剑鞘上的金丝穗子被他前夜绞成一绺绺。三年前霍景 Poe持剑闯入梨花院时，就是这样邪肆地笑着，顺手将他最珍视的剑鞘划出三道血槽。

一、梨花院飘着细雪

雪落无声，细碎的冰晶贴着青砖院墙往上爬。沈卿庭想起三年前那个深夜，霍景 Poe便是踩着这样的雪潜入梨花院。那夜他正醉在后堂，听见前院传来摔碎瓷器的声响，出门时看见那柄玉薄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。

「好一件稀世珍宝，怪不得沈大人日日捧在掌心。」霍景 Poe将剑鞘往腰间一别，顺手抄起案头的青花碗掷在地上，「不过本官倒是好奇，这样的宝物为何从不出鞘？」

沈卿庭抄起酒壶灌下半斤烧刀子，这才看清霍景 Poe腰间那柄剑鞘已换了式样——原本镂空的缠枝花纹被描了道血口子，金丝穗子歪斜着耷拉着。他踉跄着冲上去，结果被一脚踹在胸口，唇角迸出一朵血梅。

二、玉薄剑鞘上的血口

冰湖上的风刮得人脸生疼。那年太子微服出巡碰上洪灾，朝中诸臣都跪在城门等旨意，只有沈卿庭擅自调拨仓粮。圣旨来时他正蹲在灾民房檐上掏老鼠窝，发现围墙上刻着七个蝌蚪文，倒是和玉薄剑鞘内侧那道血槽刻着同样纹路。

「你可知这冰湖底下压着条千年尸龙？」钓船艄公抖着胡子凑近，唾沫星子差点溅在剑鞘上，「去年腊月三十，有人在结冰的湖面上看见条泛着血光的影子……」

话未说完，岸上已响起金铁相撞声。霍景 Poe的剑鞘在月光下划出银白弧光，剑尖正抵在艄公的喉结上。沈卿庭握着半截冰棱子，忽然想起玉薄剑鞘内侧那行字的第二种解法。

三、血光映照梨花院

第三场雪来得猝不及防。沈卿庭蜷在梨树下，棉氅上结着厚厚的冰凌。霍景 Poe单膝跪在地上，右手五指张成一朵血花，正是他方才硬要拆开玉薄剑鞘时留的伤——那柄剑鞘内侧第三道血槽下，果真压着张折了角的纸笺。

「原来你早就知道……」霍景 Poe突然仰头狂笑，「怪不得敢在太子殿下面前硬闯冰湖！」

沈卿庭摸出怀中酒壶，喉结动了两下。霍景 Poe腰间的玉薄剑鞘正对着梨树最老那根枝桠，残雪抖落时带下几片焦枯的花瓣，正是昨夜他特意往那儿撒的朱砂。